【适量饮酒 快乐生活】如何酿酒与品饮——屈原的美酒情怀
“节分端午自谁言,万古传闻为屈原。堪笑楚江空渺渺,不能洗得直臣冤。”悼念屈原是千百年来端午节的主旋律。屈原是我国战国时期的著名爱国诗人,后被奸臣诽谤,为证自身清白,在农历五月初五投汨罗江而死。人们怕屈原的尸体被江中的鱼儿吃掉,遂在水中投放粽子,所以,食粽成为人们每年端午节纪念屈原的一种方式。
屈原与酒渊源颇深,他在《渔父》中说: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” 虽然以“醉”之义讽刺昏庸的楚王朝政,但屈原一生都没有离开酒,其作品中的酒文化堪称绚丽多彩,不仅反映了先秦战国时期的酿酒工艺,也深深渗透着中华酒文化的精神,堪称诗酒文化的重要源头。
酿酒工艺
屈原作品所载酿酒方法,具体而丰富。
1、添加米曲
《大招》:“吴醴白蘖,和楚沥只。” 用白曲酿成的吴国甜酒,掺和楚地之酒中,制成楚地特有的清酒。汉代王逸《楚辞章句》注释说:“言使吴人浓醴,和以白米之曲,以作楚沥,其清酒尤其美也。”楚地的沥酒加入米曲酿成的甜酒即可成为美酒。
2、多次酿造
反复酿制可造就味美纯真之醇酒,屈原作品有多例。
一是三酎酒。《招魂》:“酎清凉些”。“酎”的本意即指高浓度的醇酒。这里指三重酿酒,也就是用二次酿成的酒再加水发酵而成,于这种酒经过多次反复酿造、提炼,故其浓度较高。
还有四酎酒。《大招》:“四酎并熟,不涩嗌只。”经过反复酿造的酒,不仅不刺激咽喉难饮,而且爽口易咽,浓香四溢。
3、挫糟取纯
《招魂》:“挫糟冻饮”。《 楚辞章句》 释曰:“挫,提也。…… 提去其糟,但取清醇。”沥除酒渣,获取清亮之酒。
饮酒方法
屈原作品中反映的饮酒方式亦很多,有的至今仍沿用不衰。
1、冰镇
《大招》“ 清馨冻饮,不歠役之”、《招魂》:“挫糟冻饮,酎清凉些。”冰冻后的酒更清甜可口。此处的冻饮是与温饮相对而言的,酷夏冻饮,寒冬温饮,兴味盎然,别有情趣,沿袭至今,是古代楚人科学的生活方式和特有的饮酒习俗。
2、配料
饮酒时添加配料,味美且香醇。在屈原作品中有以下几例:
一是蜜酒,即在酒中添加蜂蜜或甜食。《招魂》:“瑶浆蜜勺, 实羽觞些。”瑶浆即玉色美酒, 这里的“勺”通“酌”,蒋骥释曰:“玉色之酒,以蜜和之。”
二是桂酒,即用桂花浸泡的酒。《九歌 东君》:“援北斗兮酌桂浆”。桂浆即桂花酒。
三是椒酒,即用花椒浸泡的酒。《九歌 东皇太一》:“奠桂酒兮椒浆”。用椒花泡制的酒, 还可用于祭祀。
蜜酒重在味甜,桂酒重在气香,而椒酒既重在味又重在香。对酒添加配料,还有强身健体之功效,如蜜酒,可润嗓利肺,滋补脾肾。
酒的种类
“酒”是酒类的总称,在屈原作品中不仅有多种称谓,而且品种亦有别。
1、浆
如上文所举的“瑶浆”、“桂浆”、“椒浆”,还有《招魂》“华酌既陈,有琼浆些” 的“琼浆”。这类浆型酒, 均是一种低度酒。“瑶浆” 含糖量较高;“桂浆” 和“椒浆”主要是指加了桂或椒的香料;“琼浆”是一种低度红酒,因琼为淡红色,此处形容酒的颜色为淡红。
2、醴
《大招》:“吴醴白蘖”。实际上相当于当今的甜酒,有的称醪糟、米酒。另外,《渔父》:“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”。此处的“糟”、“醨” 有如当今的甜酒。
3、沥
“沥”(清酒)是楚地特有的。《大招》:“和楚沥只”。楚沥是一种含酒精度较高的酒。《大招》“不歠役之”,“役”字应读为“烈” 字,意即烈酒,意思是不喝浓度较高的酒。
诗酒之源
除以上所述之外,屈原在作品中还描述了饮酒之忧乐和酒后之形态。如:“酎饮尽欢,乐先故些”, 畅饮美酒尽情乐,先辈故旧都欢喜;“美人既醉,朱颜酡些”, 美人已经醉了酒, 粉面泛起红光。
屈原在《招魂》 中细致地刻画了楚王朝廷穷奢极欲的生活方式, 以铺陈的艺术手法展现沉溺于酒、昏昏而醉的世态。《渔父》中的“众人皆醉”,一是渔父曰:“众人皆醉,何不哺其糟而歠其醨?”二是屈原自言: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”“众人皆醉”是屈原对腐败的楚王统治集团的讽刺。从古籍文献看,以“醉”之义嘲讽时政,屈原首开先河,由此也说明屈原具有“独清”、“独醒”的高尚情操。从屈原作品所述的这些内容看,他对酒性、酒艺是熟知的,但他以酒后之表象深层次地喻世警人,对酒性见解独特,对醉态寓意深远,明确表达了自己“独醒”的人生观念。
在今天的屈原故里秭归,有一副意味深长的联语:“包谷酒白鹤茶滋补旷世奇才,蓑衣饭嫩豆腐营养绝代佳人”。“绝代佳人”是指出自秭归香溪的古代美女王昭君,“旷世奇才”自然说的是屈原。在不朽诗篇《离骚》之中,屈原以奇异的遐想,澎湃的诗情,创造了一个神奇的世界,同时也借求爱的炽烈热情和失恋的深沉痛苦,象征自己对理想的热烈追求与现实的失落。而在《天问》中,屈原更是情绪癫狂,思绪飞腾,一口气以173个问题,问天、问地、问人,表达了一个思想者对宇宙、人生、历史乃至远古神话与传说的种种质诘与疑问,反映了一个诗人特有的丰富想象与浪漫精神,又表现了一个深沉的思想者大胆的怀疑与犀利的批判精神。此处如果无酒,其情其境,显然是不可想象的,联系其故里的这副联语,今人完全可以蠡测与推想当年诗人的生活境况与其文化精神,“白鹤茶”养心,故诗人性情淡泊、练达洞世;“包谷酒”养性,使诗人性烈如火,激愤如怒潮,因此读其诗,我们可感受到的常常是一种火山奔突似的激情,一种大海翻腾似的波涛,那炽热的火、奔涌的浪,不仅燃烧与激荡了诗人,复活了诗人的精神,而且也深深地感染着读者,它与读者的情感息息相通,在遥隔千年的时空中产生心灵的合鸣。